朱一龙的山小茶

走出一年,归来仍是24k铁血纯包

【傅红雪×公子景】劫(三)

我这搞的不是北极圈,可能是南极圈了,但是矜贵受真的好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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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公子景要用到的川穹长在断崖上,楼兰四季如春,首夏之日,崖上郁郁葱葱,方才落过雨,入眼皆是新洗过的碧色,未尽的水珠顺着叶脉滚下,在叶尖上颤颤地坠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弧度。

山风沁凉,隐约带着散不去的水汽,是边城从未有过的天朗气清。

“等我片刻,”公子景习惯性地叮嘱他一句,熟练地试了试一旁的藤蔓,就准备下山崖去够草药,末了又叮嘱一句,“一会就好。”

傅红雪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不待他发问,纵身跃下,凌空一掌拍在光秃秃的崖体上,借力荡到那孤零零的一株药草旁边,眼疾手快,抽出绑在脚踝的匕首将其挖下,往怀里一塞,辗转腾挪,没几下就回到了崖上。

“太危险了。”傅红雪把怀里的川穹送到公子景面前,垂着眼睑,替公子景把枯了的叶子拔掉,闷声不吭地装进背篓里。

公子景伸手要去帮他,水葱一样的手指从翠绿的叶茎中穿过,在指节上绕一圈发力,细韧的留下一圈绯红的印子。

“我来。”傅红雪闷声从他手中抢过草药,拾掇好了放在药篓里,又扯了藤条,却是比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从未做过这些细致的活计,除了那把刀,也没有什么需要随身带着的物件。

公子景温柔地从他手里接下那些藤条,理顺了,一股压着一股,不多时就编成了一个小篮子,捧到傅红雪面前,眼睛里像有星光闪过:“好不好看?”

篮子很是小巧,不过两个巴掌大小,未摘净的嫩叶从藤蔓的缝隙里露出来,看起来没有那么老气了。配上公子景的一身白衣,鲜亮的有些刺眼,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他一个人。

傅红雪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开心,他也不爱琢磨这些小心思,当下只是低头闷闷地说了句:“好看。”

那便是好看的了。

公子景满意的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袍角沾上的尘土,因着下了雨的缘故,成了斑驳的一块渍。

傅红雪看着,眉头就皱起来,一言不发,但目光死死盯着那一块,仿佛这么盯着,就能让那块污浊自己识趣儿消退了似的。

“无妨,”公子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甚在意地随手去挽傅红雪的手臂。本是无意的举动,但当那只如玉的手当真穿过刀客的臂弯,两个人都是一个震颤,“抱歉……我……”

公子景怔忡于自己一时的失态,慌忙就要把手从傅红雪臂弯里抽出来,却被傅红雪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我……”傅红雪也被自己的举止惊住了,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覆了一层阴影,半晌才找了个不太高明的理由,“雨天路滑,当心些。”

这理由着实拙劣到了极点,但公子景不在乎。

“是,你也当心。”

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只是那一层窗户纸蒙着,谁都没有捅破。

他们一个是千年不为人所见的昔日神袛,机缘巧合重回神坛。一个是生来便背负仇恨的江湖刀客,苍天垂怜得半日闲。或许明天他们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命运面前,承诺如此不堪一击。

所以他们默契地不再言语,时间都化作掌心的那一片温暖,熨帖着两个人。

“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和人接触过了。”

“嗯。”

“你呢,你是不是……有很多女子……”

“没有。”

“没有?”公子景愣住了,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傅红雪点头的准备,却不料是这样的答案,“你不必哄我开心。楼兰虽小,但人情世故,姻缘善果,我日日在寺里,也是听过的。”

他本是楼兰人用来求雨的使者,但总有些女儿家,红着脸,偷偷投两封信到封箱里,以期他能顺便发展一下其他业务。信中言辞婉转,但不难看出其中的绵绵情意。

是如枝头豆蔻的少女,以松烟入墨,青丝作笔,花笺小楷,一字一字将情郎的名字烙于纸上。

无情无欲的公子景于是便知道,原来世间本不是如他这般形单影只。鸳鸯双栖,花有并蒂,当是他心中最完整的模样。

他于是藏了许多画本子在自己的厢房里,画本子里有惑人的狐,有缠绵悱恻的爱情。但他总是兴致缺缺,那些坊间流传甚广的桥段,于他而言味如嚼蜡。他便觉得,大抵他这辈子生来就该是自己一个人的。

直到遇到这个一见面就对他不甚恭敬的刀客。

这个刀客是冰冷的,从眉眼,到体温。可沉下心来看,那眉眼也是极温柔的,丹青国手也描绘不出的流畅。

“没有。”刀客依旧寡言,往日的时光磨成了一块坚硬的磐石,此刻想要化了,却不知从何而起。

“嗯。”公子景亦不再多言。


08.

“雨过天晴,该是市集上最热闹的时候,你可累了?若是不累,我们便去瞧瞧?说起来,从前我……他们还没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出过山门,还是后来……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出去,他们也看不到了……”

将老者安顿好,已是日头偏西,方才的瓢泼大雨伴着一阵惊雷,来的快去的也快,眼下夕阳从云层中透出来,天边挂一条五彩的带,倒也十分好看。

公子景是不能出寺的,神不能断了香火,这个被神袛加身的人,亦不能离开他的牢笼。

“这斗笠是我前几日做的,本就是心血来潮做出来的东西,想不到今日,当真派上了用场。”公子景从暗室里拿出一顶斗笠来,上面黑纱垂落,将那容颜遮了个严严实实,“你得记得,出了寺门,便不再唤我做景了。”

“那唤你什么?”傅红雪心神微动,喉头渴的厉害,那人只是如夜间白昙般隐于轻纱之后,却无端动了他心中情丝。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碎石投入静水,像飞鸟途径荒林,就连振翅也是铮然一声,久久不散。

穷尽过往枯燥而艰辛的二十余年,傅红雪也无法形容此时的滋味。他只想将人搂了,藏了,解了他的斗笠,掀开他的面纱,恨不得昭告天下,这个人是他傅红雪的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莲花座上拈花而笑的神佛,不是笼中可以被随意豢养的鸟。

可是不能。

他本就是异界闯进来的一个变数,谁也不知道肆意妄为的后果会是什么,他们只能按照千年前的轨迹往后走,等到公子景引入了鬼魅,等到楼兰血流漂杵,等到公子景重新背负上所有人的诅咒,继续游荡在阴森森的死城。

“唤你……娘子,可好……”那话音打着颤,一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把自小跟在他身边的刀。

“……好。”

唤我一声娘子,若是以后你我当真各归本位,余下漫漫时光,我也可细细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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