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的山小茶

走出一年,归来仍是24k铁血纯包

【傅红雪×公子景】劫(一)

我本来准备一发完的,结果发现完不了……

本植物又开始挖坑了……

————正文分界线————

01.

愚名神子月,字景

02.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边城已经变了样子。

铺天盖地的黄沙消失无踪,代之以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空气中是沁凉的水汽,肉眼可见的细密水雾充斥在这片看起来有些诡谲的土地上。

入目是浓淡得宜的绿,新雨洗过的颜色,浓墨重彩也不过如此。藜黑的长阶尽头是恢宏的庙宇,佛光大盛,是这一片幽深之地唯一的光源。

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世界。

湿润的,静谧的,有些神秘,又有些诡异的。

长阶上有未尽的残露,在来往旅人的脚下碎成飞溅的水花。那些人的衣衫也不是边城的样子,锦衣玉带,珠玉琳琅。像是浸透了这里的水汽,如瀑一般垂下,走动间有光华流转。

他下意识握拳,才发现刀不见了,而他此刻身无分文。

他对如今的状况始料未及。

“怎么会多出来个新人?”带着疑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警惕地回头,见一人拾级而上,油纸伞遮住了大半面庞,只伞下一双薄唇,透着雨露滋养出的粉嫩。

长年厮杀的刀客,眼神如同大漠里最凶狠的鹰枭,咄咄逼视着这个看起来宛如世外之人的年轻公子。

公子恍若未见,银丝勾勒的长靴停在刀客面前,矮下身来,伸手去拂刀客额角的发上沾染的一片残叶。甫一伸手就被刀客擒住了手腕,腕上接触到的指腹带着硬挺的茧。此刻才后知后觉地震惊起来:“你能看得见我?”

“你是谁?”刀客没有回答他的话,指尖的力道加了几分,就连指甲也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似乎并不习惯问话,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是哪里?”

公子顾不得疼,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直直撞进刀客冷淡的眸子里,又因为那双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而欣喜若狂:“你真的能看见我!”

于是瞳孔里本来苍白的人影也便鲜活起来,额角一缕长发,在不知何处而起的微风里荡出柔软的弧度。

比之于他来说,刀客的反应实在是冰冷的有些可怕。刀客的眼底开始泛红,微微上挑的眼尾里满是与这双眼睛的柔美截然相反的狠戾。他压低了眉宇,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疼的公子撑着油纸伞的手都抖了几下,重复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放开我。”公子虽然疼,可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见刀客没有什么反应,就叹了口气,撑着油纸伞的手张开,微光乍起,伞不见了,掌心一朵花瓣紧簇的绣球,递到刀客眼前,“你看,我会法术的,要是想要伤害你,何必等到现在才下手。”

刀客抿着唇,眼睫像是一旁草叶上翩跹掠过的蝶,颤了几下便松开了手。

他知道这人说得对。这个处处透着寒气的地方,透着一股阴森之气。熙熙攘攘的人,幽魂一样地飘过,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只是脸上俱是木然的神情。相携而来的爱侣也好,长幼也罢,连一句交谈都没有。

小城欲雨,潦草几滴,连身出边城的刀客都知道,这是滂沱大雨的前兆,可那些人不紧不慢,连脚步都没有加快过。

公子得了自由,却并未愤然离开,他将刀客扶起,整理袍袖,两手交叠,双臂前伸,自额而下。

“愚名神子月,字景。”


 

03.

公子景带他进了庙宇。

厚重的木门方才合上,门外便噼里啪啦落起雨来。轩窗还没来得及关起,傅红雪看到外面雨幕如织,长廊檐边淅淅沥沥落下的水珠渐急,很快就连成了一道珠帘,迸了些到古旧的廊道上,颜色便深了,水墨色晕染开,是凡人不能及的手笔。

“他们……”傅红雪看着倾盆大雨里朦胧的人影,这么大的雨却还是不急不忙地行走在寺庙的院落里。

公子景匆匆瞥了一眼,大袖一挥就是一道流光,整个院落就被一层霁色的柔光笼罩起来。雨珠打在光晕上,半空中碎成冰晶万点,再化作水汽游荡在空中。

“这雨落得早了些。”公子景点燃了禅房里的蜡烛,暖融融的烛光破开阴沉的天色,“这些人那日,或许未经过这场雨。”

傅红雪不接话,只是蹙眉,看着外面的那些人,原本飘逸的长发蛛丝一般缠在颈剑,摇曳生姿的衣衫尽被雨打透,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女子玲珑的曲线,男子粗犷的身形,经了一场雨,俱暴露无遗。本该是羞耻的,可他们神色坦然,不避不让地踩在积水里,漫过麻布纫成的鞋面。有身量纤纤的闺阁女子,伸手去提本该飘逸的裙摆。

情理之中的没有提到,那罗裙早就不再是轻盈模样,曾经能拈起裙摆的地方,此刻已是什么都没了。可她依旧嬉笑着,兰花指绕着腰身转了半圈,是个旋转的动作,若是当真有衣袂翻飞,应是极好看的。

傅红雪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自幼苦练武艺,入世便是一把无匹的刀,尸山血海中杀出来也未眨过眼睛。他看过最恶毒的人,临死前凸起的瞳孔里血丝迸裂,用最后一丝清明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只做不闻。

人世极苦,若当真这一世杀孽太重,不得超生,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可他无法想象,这些人的执念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便是已经作古,魂魄还流连在此处,困着神子月,也困着他们自己。


评论(7)

热度(1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