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尊×井然】番外（三）
我真的写了面井的be……而且还写的挺顺……一小时一千多字？你们当个番外看看吧……he正文还是会有的，就这样的be我还能写十章（我是魔鬼）
今天的芦荟本荟双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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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然死了。
在那个雪白的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一点一点，在他面前停止了呼吸。
在那几分钟之前他看到，沉睡了好久的井然睁开了眼睛，尽管那眼睛里没有光。井然说话了，声音有些哑，但很温柔。
井然说，把病房的门关上吧，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让别人进来。
任何事，别人。
夜尊觉得自己可能听懂了，心底里有个念头疯狂的叫嚣。可他还是去起身，去把门上了锁。
甚至下了一道黑能量。
因为井然说，求你。
做完这些他重新回到井然身边，慢吞吞地爬上井然的病床，坐在井然身后，把已经只剩一把骨头的井然搂进自己怀里。
井然说，我好累。
井然说，要休息了。
井然说，对不起。
三句话，是井然留给他最后的十个字。
然后井然闭上眼睛。
他平静地看着那条本来还有所起伏的黄色线条成了直线，安宁地和病房外疯狂拍门的医生护士格格不入。
怀里的井然睡着了，眉宇舒展，甚至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井然笑了。
夜尊摸了摸井然的头发，说，好好睡吧，睡着了就不累了。
他守了井然一夜，怀里的人从温热到冰冷，从柔软到僵硬，直到第二天沈巍赶过来，强行破了他的黑能量。
一大群人蜂拥而入，瞬间冲散了他和井然。
他累了。
沈巍抬起手之前，夜尊轻声说。
我也累了。
他拨开沈巍，消失在虚空里。
井然的葬礼他去了，没人看得见他，他是一个透明的影子，参与着这场不甚隆重的葬礼。
吊唁的人三三两两，冷清的不像一个国际知名的设计师的告别仪式。
也好。夜尊想。井然不喜欢热闹。
他走近棺木，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井然，什么都没有。
井然会不开心的。
夜尊摸着井然干枯的脸，想说你起来看看，你这么精致的一个人，死后就连鲜花，都是殡葬馆不知给多少人来回用过的雏菊。
可是无论那花是否鲜亮，人是否真诚，棺木里的那个人，都不在意了。
夜尊还是平静的，他捏了捏井然的耳垂，又碰了碰他的睫毛，最后拇指指腹覆上井然翘起的嘴角。
睡吧，睡着了，就不累了。
火化的时候没有别人，本该亲属在场的，可是乡下人，嫌晦气，人刚送进火炉里，肌肉收缩，会突然一下坐起来，又诡异。没人愿意去看着他火化。
殡仪馆每天来来往往，火化不少人。
炉子不够用，殡葬人也没什么耐心，烧的差不多了就拖出来，把不好烧的大骨头敲碎了，再重新塞回炉子里。
夜尊见不得井然受那样的苦。
活着的时候苦够了，死了总希望给他点安生的。
看到殡葬人准备把骨头拖出来的时候就用黑能量把人弄睡了，然后自己木然站在原地，看着那点残渣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你都睡着了，那就好好睡吧，不打扰你。
跟着井然的骨灰一起出来的时候，夜尊看到了一群人脸上的不耐烦。
是啊，烧的太久了些。
夜尊看看已经偏西的日头，橘黄色的暖光洒在暗红色的骨灰盒上。
他平静地跟在几个人身后，去到荒无人烟的石榴园里，送井然最后一程。
墓地买的不算太好，但夜尊知道井然不在乎这些，井然只喜欢清净，没有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清净了。
把井然放到地下，掩上土，连一束花都没有，几个人离开了。
二三十年的时间，换来了几声惋惜的叹息，没有人为他流过一滴眼泪。
夜尊终于幻化出实体来，坐在井然的墓碑旁边，轻轻靠上冰冷的石壁。
他喜欢这么靠着井然。
墓碑上是井然得了国际大赛金奖的时候，上台领奖时，记者拍下来的。哪怕现在成了黑白色，也看得出照片上的人面容冷峻，几乎不近人情的冷漠。
可是不是这样的。
夜尊迟钝地从怀里摸出手机，那里面有他偷拍井然的无数张照片，里面的人温柔而沉静。
手机里的照片，是彩色的。
这才后知后觉。
手指抚上墓碑上的照片，是冰凉的。
肩头靠着的地方，是冰凉的。
指腹摸过井然的唇角，是冰凉的。
一切都是冰凉的。
最后的热度是火化炉里的一点火星，和着浅灰色的骨灰，一起被封进那个不见天日的小盒子里。
那人迁就了别人一辈子，临了临了了，终于自私了一回，没再把那点热分给旁人。
夜尊抱膝将自己蜷缩起来，偎着冰冷的墓碑，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决堤而下，无声洇湿了他的衣袍。
夜尊在井然的墓旁守了七天。
白天他就隐身起来，晚上现了形，掌心一簇幽蓝的火。
他说，井然，我来给你照明。路上黑，你别怕。
头七的那天他回了和井然一起生活的那个家，照旧用心头血做了一顿看上去有些狼藉的饭。
他说，井然，你先吃些吧。
没有人来吃。
阳台上起了风，吹落了井然生前最喜欢的那株山谷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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