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尊×井然】若得来生（十九）
有存稿的我真的非常任性（骄傲脸）
掰手指头算一下，大概除了这一章，再虐两章的样子，就可以坦白+报复+在一起=爽歪歪he啦，啊博采众长，相信我会非常非常刺激的！刺激到lof再次pb我（手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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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摘掉仪器以后井然重新开始抽烟酗酒了，只不过是偷偷地，没当着夜尊的面。夜尊的黑能量被沈巍锁起来了，当然也不可能发现。过完了年沈巍学校里的项目又重新启动了，每天都是固定的时间来，他来之前一个小时井然都会把病房窗户大开，美其名曰透透气。
意识到不对劲的还是主治医生，井然身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这么冷的天，边缘还有发炎红肿的趋势。逼问下井然才慢吞吞地说出了实情，除了被医生报复似的暴力按住伤口重新缝合的时候皱了皱眉，其他的表现实在平静的不像是亲自承受这些的人。
所有的酒都被收走了，井然也被看的死死地，不允许他再一个人外出，夜尊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本来烟酒都不该让他碰的，就连药也因为怕药性冲突停了好久，可是夜尊发现井然变了。
变得沉默且阴晴不定。
心情好的时候会让夜尊推他去外面的小花园走一走，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眼底的红血丝像是墙上的蛛网。
井然是个极其有教养的人，或者说，是个极其压抑自己的人，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自己内心里，即使是心里再过不去，也从来不对别人发脾气。
他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夜尊眼见着他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眼见着他越来越沉默寡言，眼见着他不再看那些他曾经最为看重的图纸一眼，眼见着他有时候一个人呆坐能坐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其实他只是需要一个精神寄托，这个寄托曾经是夜尊，可是夜尊已经不能再让他有安全感。但潜意识里又知道，夜尊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把他怎么样，所以用这种近乎于无赖的方法去索取他想要的东西。
又或许找不到救赎的时候，人往往就会选择伤害来转移注意力。就像伤口化脓流血，划上一刀引出来，好的还要更快一些。可是这一刀现在也没了，就活生生地把这个伤口捂起来，任由他溃烂到深处去。
井然把自己封起来了。
无论夜尊怎么试图跟他说话，怎么想劝他多吃一口，怎么逗他开心，井然都是淡淡的，有时候连个眼神都没有。
可是夜尊出奇的坚持，每天陪井然看那些无聊的动画片，看到傻乎乎的汤姆猫不知道多少次被杰瑞耍的撞到墙上成了一张猫饼的时候，就抱着井然笑。整个病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井然还是静静地，目光无神地盯着色彩斑斓的电视机屏幕，似乎已经不能够理解那上面热热闹闹地在播放着些什么。
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像街头一个一无所有的痴儿。
夜尊有时候笑着笑着就哭出来，眼泪克制不住地噼里啪啦顺着眼角滚落，他就偷偷背到井然身后去，再出现在井然面前的时候脸上连一点泪痕都没有。
“井然，你快点好起来吧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也不会怀疑你了，我把那些人都关起来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了。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看，他们怎么对你的，要让他们一点不落的全还回来……”
“你醒过来吧……”
夜尊捋着井然的头发，太长时间没有好好打理，本来微微蜷曲的发丝已经长长了，不好好梳起来会扎着眼睛。夜尊就自己拿个小梳子，学着给井然扎头发。
井然不反抗，准确的说，他没有什么反应，哪怕夜尊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因为生疏扯下了他不少头发，清理床铺的时候不小心留了几根在床上，夜尊把他安顿在床上的时候，他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夜尊慢慢开始会给他扎个马尾辫，或者扎成一个小孩子才会有的朝天揪揪，再或者像小姑娘一样，左右各扎一个辫子。他想，井然要是突然醒了，肯定会闹别扭，说不定还会扣他的零食，井然最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的，生起气来总是扣那几样。那也没关系，井然想扣多少就扣多少，反正井然肯定不舍得饿着他的。
可是井然一次都没有醒。
平日里冷漠的大设计师，现在乖乖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无神地盯着电视机上的动画，连手指也没动过一下。
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夜尊被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了一下，手中的木梳掉在地上也来不及去捡，只顾着盯着井然的背影出神。
“井然……井然？”夜尊绕到他面前，五指张开在他面前挥了两下，可井然连眼珠也没挪动半分，“然然……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害怕……”
“我害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醒过来吧……”在井然面前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全部倾泻出来，夜尊毫不掩饰自己的无措，泪水滚烫地滴在井然的手背上。他只顾着看井然的脸，没有发现井然的手在沾到眼泪的那瞬间颤了颤。
然后一只手轻轻碰上了夜尊的脸颊。
“……”井然的唇动了动。
夜尊凝神去听，才能从那模糊的音节里听出两个字来。
别怕。
井然让他别怕。
他这么多天，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能想到的引他和外界接触的方法几乎都试了，井然就像断了一切感官联系，却原来最直接的不过三个字。
我害怕。
贴上脸颊的指尖颤颤的，是太久没有活动以后的僵硬，一点一点地碰在脸上，带着明显地小心翼翼。
夜尊靠过去蹭了蹭，抓住了井然的手指使劲在自己脸上碾了两下，才感觉到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井然对外界有反应了。
这个反应给了夜尊一点希望。
“井然……然然……你醒过来吧……我害怕……”每天半夜的时候夜尊偷偷溜进来，跟井然挤在不算宽敞的病床上，像原来一样抱着他，凑在他耳边小声念叨，“我害怕……井然，我害怕……”
井然就有些迟钝地转身，侧卧着面对夜尊，机械地抬手摸夜尊的脸，嘴唇动了动，依旧是那两个字。
别怕。
井然只会对这三个字有反应，仅有的反应也只是这两个字。
可是这就够了。
白天井然不吃饭的时候夜尊就趴到他耳朵边，一遍一遍念叨。
然然你吃一口吧，你瘦的都脱相了，我晚上抱着害怕。
然后井然眨巴两下眼睛，像是在消化夜尊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夜尊就简化了一下，配合着说的话把舀了饭的勺子送到他嘴边。
你吃饭，吃了我就不害怕了。
这句井然能反应过来，于是就乖乖张嘴把饭吃了。刚开始的两天也不怎么嚼，含到嘴里就往下咽，饭粒太大，咽了一半就开始吐，有时候吐的残羹里还掺着血。后来夜尊开始学着用破壁机，全都打碎了以后再一点一点喂给井然。
慢慢的井然看起来好了很多，除了还是不说话以外，至少稍微长了些肉，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一副骨架了。
快了，再等等，等伤口好的差不多了，这边停药了，就可以吃精神类的药了。
那时候井然就会慢慢变回正常人了。
夜尊给自己打气。
终于在一次发现井然背着他，咬破了动脉，整个手腕鲜血淋漓的时候，夜尊为了井然的身体考虑，坚决不允许井然吸烟的决心溃不成军。
把烟递到井然手里的时候夜尊没想太多，反正井然要是因为这件事死了，他就也跟着一起去死。
53.
其实井然没想去死。
他每天都能听到夜尊在他耳边说他害怕，他还没把夜尊安顿好，他还不能去死。
他只是在过于嘈杂的环境里冷静不下来，那些声音那些人，阴魂不散地围绕在他周围，他能闻到血腥味，也能感受到那些人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温热的手。
咬破手腕完全是意外，过去他常常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就拼命咬住手腕，虽然后果可能是更深更重的撞击或者殴打，但至少不会发出让他觉得屈辱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就这么巧，牙尖刺破了动脉表层覆盖的皮肤。
夜尊应该是哭了，他从一片混乱中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夜尊的哭声。越过自己面前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果然看到夜尊站在远处，一张粉白的小脸哭的通红。
唉，这孩子，站这么远干什么。
还有面前这些人，拿着针线干什么。
现在已经觉得平常的东西不够刺激，想要寻找更新鲜的玩法的吗？
可是怎么可以在夜尊面前。
54.
其实病房里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夜尊被进来的医生推到一边，但其实围住井然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医生三个护士而已。
但是井然似乎很抗拒他们的接近，于是一管镇定剂就毫不犹豫地扎进了皮肤里，接着井然就睡了过去。
井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每次夜尊半夜醒来都会发现井然比他早一步睁开眼睛，没有半点睡意。现下井然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惨淡的像是一张陈年的纸，动一动都是哗啦啦地响。
等医生走了以后，夜尊重新坐在井然床边，轻轻挑着井然的睫毛。
“唉，然然，你说你图什么呢，”夜尊趴在井然露出来的半边枕头上，对着他吹气，软软的发丝粘在井然脸上再落下来，如果换作往常，井然肯定是要捏他脸的，可是现在的井然毫无知觉，“你这么拼命想瞒着我，可是我还是什么都知道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啊，只有你才这么傻，把我一直当成小孩子看。”
“谁说我要的是你的钱啊，我是鬼王，我不需要吃饭，不需要休息，想去哪里，心里一念就到了。车子房子，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可只有你不一样，只有你对我有用。就像现在，你要是愿意醒过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呢，靠吃药吗？哥哥说是药三分毒，再说万一对药性产生抗体，以后越吃越多，怎么办啊，对吧？其实我这么多天把你的药停了，也是这个考虑，医生也是这么告诉我的，说你现在已经对药产生依赖性了，而且药性冲突，让你先停一停。”
“可是他刚刚跟我说，还是把你之前的药重新开始吃吧，他去把现在的药方改一改，说你现在已经有很严重的幻听和幻视了，再不吃药，精神承受不住。”
“你说他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么坚强的一个人……”夜尊哽咽了一下，清清嗓子，换了个话题，“对了，前几天跟你说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我把那些人都关起来了，他们怎么对你的，我就怎么对他们。然然，你赶紧醒过来吧，醒过来以后，我带你去看看他们，我要他们在你面前求饶，然后一点一点拧断他们的骨头。”
“然然，我和哥哥都没有瞧不起你，哥哥还为你打我了，他说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有点点嫉妒了，哥哥真的很喜欢你。哎，你快点醒过来，我就不嫉妒你在哥哥印象里比我懂事这件事了，好不好。实在不行，我把哥哥分你一半，赵云澜你全部拿走都行，以后面面有的，井然都有，还可以附带一个沈面，井然小朋友，你要不要赶紧起来领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哦。”
“算了算了，看在你现在在睡觉的份上，我就勉强给你留一下下吧，就一下下哦，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就领不到了。”
“还不醒啊，那你多睡一会吧，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去，那我就在这等你就好了。不过说好了，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再睡这么久了。”
“过去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得知道有时候就是会有那么多垃圾来恶心你的生活，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我明明可以处理的干干净净，以后不许一个人再憋在心里了，人都憋坏了。”
“唉，现在跟你说，你也听不到，等你醒了我慢慢告诉你吧。但是那时候你可不许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否则我肯定会忍不住跟你撒娇的。”
夜尊絮絮叨叨地在井然耳边说，窗外的风不再那么刺骨，只是还带着春寒的料峭。病房里插了几束花，不怎么好看，支楞八叉的，有的枝叶都没修剪干净，但是那是夜尊剪的，每天捧到井然面前，让他看看家里的花长的挺好的。
井然的床头柜上又多了几瓶药，每天倒出来能倒满满一把，夜尊看着都觉得撑得慌，但是井然很乖，让他张嘴就张嘴，吃药就吃药。
等他差不多有一点别的反应的时候夜尊就把烟给他了，井然还是不爱说话，只是在抽烟的时候，夜尊如果跟他说话，他会轻轻地应两声。
同意，或者不同意。
两个字以内绝对可以表达清楚的内容。
他有了一点人气，虽然看起来有些颓废，甚至有些用尼古丁麻痹自己的趋势，但是至少在慢慢好起来。
夜尊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因为井然看起来一副对万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夜尊被他前段时间的样子搞怕了，他怕把这些一股脑地全告诉井然，井然消化不了，又会出什么事情。他还是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只是勤快了许多，井然想要什么他都能准确地递到井然手里，然后晚上再抱着井然入眠，只是再也没有睡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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